余枫霜，1980 年生，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三检察部主任、三级高级检察官。 从事审查起诉工作 18 年，办理一审重大刑事案件百余件。办理了江苏省首例骗取出口退税案、监察体制改革后江苏省监委留置第一案；承办施某某案，通过个案请示推动最高检出台批复，获评 2022 年全国职务犯罪检察十大事例；承办的张某平洗钱案获评最高检典型案例；指导办理的一起挪用公款案，入选最高检第四十七批指导性案例；指导办理江苏省首例“自洗钱”案、省反腐败追逃追赃没收违法所得第一案，带领的团队被评为全国优秀办案团队。 先后荣获全国优秀公诉人、江苏省新时代优秀检察官、江苏省政法先进典型等荣誉称号，入选全国首批职务犯罪检察人才、江苏省 333 人才、江苏省检察业务专家，2023年 12 月获“全国模范检察官”荣誉称号。 能否约到余枫霜采访，要看“运气”。因为作为南京市检察院职务犯罪部门负责人，她不是扑在办案点上，就是在开庭、提审、讨论案子。她走路带风，说话语速很快，做事雷厉风行。 余枫霜办理职务犯罪案件已有 5个年头。相较于普通刑事案件，职务犯罪案件有着很强的特殊性。领受大要案任务后，说走就走、加班加点更是常态。 “而更大的挑战，来自于对自身业务能力的严苛要求。”余枫霜说：“当前职务犯罪涉及新领域、新类型，犯罪手段愈加隐蔽和专业化，庭审对抗越来越强，只有让自己更专业，才能精准指控犯罪。” 职务犯罪办案专家 2018 年，余枫霜开始专门办理职务犯罪案件。也是这一年，余枫霜承办了镇江市委原常委、宣传部原部长童某某受贿案。这是监察体制改革后南京市检察院办理的第一起职务犯罪案件。由于当时刑事诉讼法尚未修改，监察调查程序和刑事诉讼程序如何顺畅衔接，成为办理案件的最大难点。 “很多细节问题让我们伤脑筋。”余枫霜介绍，“例如，强制措施的衔接、提前介入的流程、先行拘留的执行主体，都没有可以借鉴的先例，也缺乏具体规定。”余枫霜住在了办案点，每天工作到凌晨，五天时间高质高效完成了提前介入工作，提出的补证意见被全部采纳。为了保证监检有序衔接，她还做了大量的协调沟通工作。留置措施届满的前一天，她先后联系了公安机关指挥中心、法制、刑侦局等部门，终于在晚上七点确定好执行拘留的部门和整个流程。 2019 年 4 月，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童某某有期徒刑十年，并处罚金六十万元。案后，余枫霜团队成立了课题组，就监检衔接问题进一步研究，课题成果发表在《中国检察官》杂志。余枫霜带领团队开发的大要案示证模板，得到上级院的高度认可，她也被选拔参编全国检察机关十大业务教材《职务犯罪检察业务》。 此后，余枫霜陆续办理了贵州省原副省长蒲某受贿案、中国科协原党组成员陈某受贿案、山东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张某某受贿案等入选央视反腐专题片《零容忍》《永远吹冲锋号》的大要案。 余枫霜在庭审中宣读起诉书 “越来越难”是余枫霜最直接的感受。 她办理过一起国企跨境腐败案。“你能想象吗？我的起诉书中除了中文，还不得不出现了英文和西班牙文。”余枫霜告诉记者，那段时间，自己不仅要恶补外文，更要恶补相关专业知识，从而能够快速并准确地审查大量书证、电子邮件。而面对始终“零口供”的犯罪嫌疑人，为了让自己在庭审中不“露怯”，余枫霜精心准备了 300多个问题，“要做到不仅能和犯罪嫌疑人就专业知识平等对话，还要通过讯问技巧找到他的逻辑漏洞。” “首例”专业户 在余枫霜 18 年的公诉生涯中，“首例”是个高频词。除了省监委留置第一案，她还办理了全省首例骗取出口退税案，指导办理全省首例“自洗钱”案、全省首例虚拟货币受贿案、省反腐败追逃追赃没收违法所得第一案…… “首例”意味着无先例可循，意味着更高要求、更多付出，以及更大压力。 她曾办理过一起原始股受贿案。利用职权突击购买原始股获得巨额利益，该如何评价？司法解释没有规定，可以参考的案例也少之又少。余枫霜便带领团队从法理上进行深入研究，坚持犯罪实质论、分情形探讨，提出了认定行为性质及犯罪数额的思路。案件办完后，她撰写的《涉原始股受贿相关问题研究》在首届全国职务犯罪检察论坛中获奖。她结合省检察院挂职期间指导办理企业合规案件的经验，撰写的《职务犯罪涉案企业合规工作研究》，评为论坛二等奖论文。 “学无止境。”采访中，余枫霜反复强调学习的重要性：“一方面，无论有多少年的办案经验，都必须保持谦虚学习的态度；另一方面，要相信自己，只要用心，没有啃不下来的硬骨头。” 余枫霜身上有种遇到困难不攻下来不罢休的韧劲。 当基层院将互涉案件审查起诉期限如何起算的棘手问题汇报上来时，作为市级检察院部门负责人，她不是简单给意见，也不满足于仅解决个案，而是在全市范围内就互涉案件疑难问题进行调研，在调查研究、充分论证的基础上提出处理意见。最终，通过省检察院请示至最高检，江苏三级检察院推动出台批复，促进解决了长期以来困扰职务犯罪检察的实务难题。 余枫霜与团队干警商讨案情 “作为一线办案检察官，我从未想过，能有幸亲历司法解释的诞生。”余枫霜笑着说。 在办理全省首例骗取出口退税案时，面对近 4000多份凌乱的报关单、核销单、发票，以及大量英文提单、装箱单、外贸合同等外贸术语，余枫霜硬是从头学起，把海商法、国际贸易法和跟单信用证管理等法律法规都“啃”了一遍。同时，她还认真研究了我国出口退税的法律法规，跑到几家外贸公司了解情况，全面掌握外贸流程、法规以及这个行业的生态，最终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案件办结后，连一直“零口供”的犯罪嫌疑人都不禁对余枫霜感慨：“你对这个行业的了解让我佩服！” 从一个人到一个团队 “职务犯罪案件的办理，更多强调团队协作，需要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 余枫霜希望，专业和优秀，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追求。 “每个人都有无限的可能性。”这句话余枫霜几乎对团队里每一个人都说过。她希望，这个理念能成为这支办案队伍的“团魂”。 余枫霜很看重“实战出真知”。她说空讲十遍汇报案件技巧，也不如示范一次来得有效。跟过她的检察官助理都知道，余枫霜虽然脾气温和，但要求极高，团队成员交上来的材料或文书，她都会用“批注”认真修改，让大家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对于文书中的错别字，更是“零容忍”。 余枫霜会根据每个人的弱项有针对性地“补短板”。不善表达？她会“强迫”你去参加公诉人辩论赛，这个“全国优秀公诉人”会亲自下场陪练；理论不行？她会盯着你“交作业”，办案心得、争议点研究，文章或长或短，她都会认真批改，甚至“盯”出来不少全国获奖论文、知名期刊文章。 在她的带动下，团队先后被评为全国优秀办案团队、江苏省十佳办案团队，2023 年 1 月，获评“首批全国检察机关重大职务犯罪案件办理团队（基地）”。团队成员更是斩获了省优秀青年法学家、省职务犯罪检察人才、省信息工作先进个人、南京五四青年奖章、南京先锋 90后等荣誉称号。 团队业务素能整体提高，办案实绩也硕果累累。团队成立至今，承办了一批在全省乃至全国均具有重大影响力的职务犯罪案件，其中包括中管干部案件 3 件 3 人、厅局级干部案件 48 件 48 人，办理大要案总数在全省名列前茅。最新的荣誉是，2023 年 8 月，由团队指导办理的一起案件入选最高检发布的第四十七批指导性案例。 在余枫霜的带领下，南京市检察院职务犯罪办案团队活力满满、硕果累累。 来源：《清风苑》杂志2024年2月刊 编辑：赵 婷（2023级） 责编：孙嘉艺（2021级） 孟怡杉（2021级） 校对：康亦娇（2022级） 审核：周建利
